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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島手記《四》雪地種菜與香港種菜的天荒夜談

第四章:溫室見習生

雪地種菜與香港種菜的天荒夜談

其實我來冰島是為了在冰島的溫室當義工。在冰島種菜?「冰島」和「種菜」好像是扯不上關係的兩件事 。之後想起自己在香港也吃過在百貨公司購買的「名貴」冰島生菜,才醒起,對,冰島也出產蔬菜。

當外面寒風凜冽,一進去溫室就是春光明媚的小天堂。整個園區有十間溫室屋, 種植小麥草、各種香草,不同種類、不同生長階段的生菜。溫室的很多工序都全自動化,這裡只有二十多個員工工作,主管每日騎單車穿梭溫室巡查。溫室的員工七點半上班,十二點午飯時間,三點半放工。十點和兩點半點分別有一個小休,讓員工聚在休息室一起喝茶吃蛋糕。

 

我在溫室試過移植盆栽、洗膠盆、收割。雖然我去過的這個溫室只出產沙律菜,但冰島番茄、青瓜都是冰島的名產。恍如天荒夜談的「冰島香蕉」更有一段故事:

一九三零年代,冰島人開始在有地熱能的地方興建溫室。而香蕉是帶來最多經濟效益的農產品。一九四零年開始,冰島人就開始試驗小規模的溫室香蕉種植。可惜冰島人民很快就發現,冰島忽陰忽晴的天氣使香蕉根本不可能營運,更不用說日照短至幾小時的冬天。在非洲幾個月就有收成的香蕉,在冰島要兩年的時間才有收成。冰島政府禁止香蕉出口,農民唯有把那六百多棵香蕉樹捐給冰島農業大學。由於出產的香蕉不能夠賣,所以現在每年以頓計的香蕉任由師生任吃。

從冰島回到香港,我又參加了一個工作營。住在新界塱源耕種的兩星期,我發現冰島與香港的耕種真是完全兩個世界。冰島人靠著科技與豐富自熱能資源,在極低建溫室、把工序自動化──把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。在香港,耕種就是另一回事了:如《憫農詩》中「鋤禾日當午」一般。這辛苦不單是指體力勞動,同時是指他們在香港狹窄空間的生存困難。

不久以前,雷克雅維克的經濟還是依靠農業,所以農地佔了雷克雅維克38%的土地。其實全球大都會積極推動農業,以放緩都市化,提高城市自給能力。但在一邊廂的香港,只有不足2%的土地,遠低於巴黎、北京、倫敦。政府對農業缺乏保護,地產商透過利誘地主出售土地,甚至把工程的建築廢料傾倒在農地上,免掉合法棄置的費用之餘,同時使土地失去農業價值,逼使土地作非農業之用。近日馬屎埔農地被收回,即使村民以肉身擋著挖泥機,挖泥機仍是把農民賴以維生的土地連根拔起。

冬季千里冰封的冰島甚少昆蟲,農場沒有下殺蟲藥的需要,因此有機耕種在冰島十分普及 。香港則不然了,有機耕種比一般一灑化學物質便解決問題的無機耕種,更需要時間、心機 。其實更重要的是,在香港「貪平」、喜歡速食的消費模式下,大部分香港人根本看不到發展本地農業的需要, 我們不會花時間去菜市場買本地菜,更遑論買有機菜。我告訴溫室主管,在香港有機耕種是「另類」耕種模式,他笑了,說在冰島差不多每個農場都是有機耕種。每日放工時,他送我們每人兩包生菜。我把一包生菜放在行李箱帶回香港。神奇地,生菜無懼三十五小時機程,在沒有化學防腐劑的情況下,回到香港依然鮮甜。我一邊吃著冰島的生菜,一邊想著這個雪地種菜的國家。

中午的時候,我們會到溫室主管的休息室跟他一起吃午餐。罐頭吞拿魚、牛油、麵包、生菜。簡單生活是最開心的生活

員工十點和兩點半點都有一個小休,但他們工作時是120%的用功,表現出高度效率。聽到香港人八小時無間斷工作,他們都嘆為驚奇。

賣力的女員工來自波蘭。當我們一次只拿到一盤菜苗,她一手捧起兩盤菜苗,嘆為觀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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